“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相连——“每当我听的到张千一写的这首悠远绵长、动人心魄的《青藏高原》歌曲,总会把我带回那梦思神往的雪域高原……三十年前,我作为广播电视部的首批援藏干部,从几乎与海面平行的渤海之摈一跃飞上了充满神奇的世界之颠。我还记得在贡噶机场走下飞机旋梯时,第一缕高原的晨光直刺的我睁不开眼睛。环顾四周:蓝天、白云、金色的雪山……如同蒙在眼前的纱缦突然被揭开,我的心亮了。由于记者职业的关系,在两年的高原采访生活中,我几乎跑遍了大半个西藏。那么多的所见所闻令我感怀至今!说起西藏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,可提起笔来却又不知从何谈起!想来想去只得大题小作,还是选取几段我采访经历的片段吧。
初识雪域高寒内地人提起西藏,第一印象除了神秘之外便是高寒缺氧,气候恶劣。当我怀着莫测的心情到达拉萨时,却发现这里的冬天竟比天津还暖和——白天的气温竟在零上十几度。拉萨城坐落在一个不大的盆地中,四周环绕的雪山象白莲花的花瓣,挡住了四外的风寒,反射着太阳的温暖。我理解了拉萨为什么被称为太阳城,并且那么多的藏族人取名“尼玛”(藏语:太阳)!然而,出了拉萨你才真正领略“高处不胜寒”的含义。记得那是年冬季,刚到西藏不久,我随车去靠近那曲的当雄县采访。经过一天的吉普车颠簸和沿途采访,直到晚上我们才到达了这座海拔近米的当雄。停车后发现这是一个建在半山坡上的县城。一出车门先打了个冷颤:幽幽的星空下,清冷的风在山谷中呜呜地响着。我忽然感觉到肚子早空了。一排浅色的平房便是县招待所。一身的疲倦让我们迫不及待地奔到这期待已久的避风港。
天哪,原来这本应是全县最豪华的屋子竟然比外面还冷!一股久无人烟的寒气好象是从屋内四张铁床下面向外喷涌着。没有炉火,更别提暖气了,我们不停地剁着脚,呵着手,徒然地寻找着什么。“热水来啦!”这时刚才为我们登记住宿的那位“阿佳拉”(藏语:大姐)提着两只硕大的八磅暖瓶走进来。阿佳拉的汉语说的虽然有点生硬,但在我听起来却是最美的天籁——在这漆黑冰冷的世界,她是从哪变出来的热水?我用热毛巾焐着脸,一边心怀感激的自问!因炊事员早已下班,周围也没有其他的饭馆,晚饭是没指望了。好在用热水烫了脚,刚进屋时的心里落差也平缓了许多。
下一个难题就是如何入睡了:四个人一间的房子,每个床上一条冰冷梆硬的棉被和一条厚重绿毯子。大概吸收了数日冰雪精华的缘故,感觉毯子自身也散发着刺骨的寒气!试了几次,但谁也不敢往里钻!穿着毛衣毛裤来回一折腾,刚有的一点热气儿又四散而去。屋里的寒气越来越大。还是藏族同事有办法,他跑到别的屋子又抱来好几套被子盖在每人床上。我用军大衣又压了一层,大家同时喊:一、二、三!我终于象蚯蚓一样把自己的身体推进到沉重的覆盖物下面。最后也不知是被子不冷了还是全身被压得失去了知觉,反正是睡着了……早晨一睁眼:唯一没被盖住的脸部已然冻木了。我挣脱着坐起来看看外面的阳光,映入眼帘的第一幕让大家都傻了——窗子上少了半块玻璃!??大概是昨晚冻怕了,我们吃过热腾腾的早饭后都争先恐后地跑到县里的各部门采访——也因为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一个烧牛粪的取暖火盆。工作到了中午,太阳已高悬在头顶,尽管穿着羽绒服外套军大衣走到外面还是觉得冷!我怀疑自己得了“恐寒症”。索性我们来到县气象站,好在县里各部门之间相距也不过几百米。气象员很认真的观测了当时的温度,她说也是24小时内的最高温度——零下二十三度!那我们昨天晚上?……